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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纪实：成长的烦恼（一）出生的恐怖 出生的恐怖 时间：1981年11月15日 地点：江边穷镇小村寒舍 清晨，薄雾笼罩，院中的公鸡用嘹亮歌声宣告一个男孩的降生，那个男孩就是我。 和社会变革一样，我的出生给家、家族，甚至村子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爷爷奶奶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多多生育就是为国家作贡献，辛苦地养育五男四女长大成材。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各地都是饿死的村民，去天堂和地狱的路或许和运送红卫兵进北京的火车一样挤，而两者都是免费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活孩子或许比生下他们难上100倍，何况还有个小弟弟要抚养。 “500块！”三叔带着镇上的处罚回来了，“工厂开除” 这就是我给我父母的惊喜。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模拟想象出当时整个家族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和心情。三十五块在当时是国有企业工人的平均工资。我和小堂姐（大我4个月）一下就把家中所有的全部捐献给了国家，就象一阵风，一阵计划生育风刮走了我家全部的钱。 十多年后，闲聊，谈到当年那次家族地震，所有亲历者脸上的神情只定格在坚定。 （镜头转向1981年夏） 三叔在村委工作，不大不小的一个村官，主管的却正好是计划生育。知道有了我之后，三天两头没少往我家跑，当然不光为了这个事情，毕竟三婶婶还是我妈妈给介绍的呢。为避免被引产，他安排婶婶陪同妈妈一起躲到上海去，等生完孩子后再回来，两个女人带着家族的希望，乘船离开了小镇，一夜之后，船已到上海码头。肚中的我，随着妈妈在各家各户做衣服。全家人，都静静期待哪个冥冥中的天使降生。 阴历10月，妈妈回家，是男是女，幸或不幸都要在老家生产。 阴历10月20，晨，妈妈上马桶时觉得快生了，就让人去找医生。医生还没有赶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了。妈妈说，过程很顺利，顶多一分钟。 “儿子”，这个消息瞬间在村子里爆炸开来，这一年，村子先后出生了十个孩子，我前面的九个都是女孩，末了一个就是我。洋溢在众人脸上的有种自豪和骄傲。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我四婶婶，因为她生下了第二个女孩；另一个是我姐姐，因为从此以后她的东西至少得分我一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