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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y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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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010 6:11 am

Last Read:
11/9/2010 4:53 am

十五天的拘禁 半个月的恩典


十五天的拘禁 半个月的恩典
■高永恒

2002年12月1日,礼拜天,一个平凡普通的日子,但却令我毕生难忘。

说其平凡与普通,是因为它与别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令我难忘,乃是因为这个日子是个切入点,把我这个软弱却自以为刚强、只从圣经和杂志上读过下监坐牢经历的人,关进了拘留所(现在的称呼应该是监管大队),拘留15天,罪名是“跨地区传道,非法聚会,扰乱社会治安”。到现在我也搞不明白,我们这些传道人怎么会扰乱社会治安?我们把福音带到哪里,哪里原本要离散的家庭就和睦了,赌徒金盆洗手了,酗酒闹事的人不见了,被鬼捆绑的得到释放了……这怎么叫扰乱社会治安呢?我曾私下问审讯我的警察,这个罪名是什么意思,安在我身上合适吗?他说:“我也不知道,只能往这方面靠了,你就背着吧。”

当厚重的铁门“光当”一声把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时,头脑中固执地残留着那一线对世界的美好企望与看法也被打碎了,随之而在心底升起了一种盼主再来的强烈愿望。诚实地说,真正从心里盼主的再来,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上帝的调令

2002年12月1日,礼拜天,上午。

我正在L市B村的一个家庭教会带领弟兄姐妹主日崇拜,忽然,几名警察与联防治安人员闯了进来,把我从讲台上蛮横地拽了下来,派出所所长抬手便打了我两个耳光,嘴里骂着说:“你A县的人跑我地盘来装什么?欠揍了?我一看你们这些信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许多脏话,不便写出来。他们勒令弟兄姐妹停止聚会,称我们是非法聚会,然后,把我们分乘3台车拉到了镇公安派出所审讯。途中,弟兄姐妹迫切地向主祷告,其中,有一个姐妹从主那里得到了一句话: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这句话轻悄悄地传开后,给了弟兄姐妹很大的安慰。

审讯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其间也难免被辱骂、踢打。从警察审讯的过程中了解到,我们是被B村党支部书记和村治保主任举报的,这个村庄约有两千来人口,几年前,我同妻子在此开荒布道,信徒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展到80多人,且保持了继续发展的势头,并向周围地区蔓延。人们听到了福音,欢呼跳跃,弟兄姐妹禁食祷告,通宵祷告,许多病人得医治,被魔鬼捆绑的得释放;又聋又哑的人接受了福音(通过黑板写字,一字一字地抄写),高兴得掩面而泣,竟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感谢主的话;几十年睡不好觉的人接受了耶稣,一觉到天亮,耶稣的名在这里被高高地举起,横扫村中千百年拜偶像的势力,圣灵之火越燃越旺。这便引起了村委会和“三自会”的极大不满,几次寻隙找碴取缔家庭教会。但蒙主的保守,每次均化险为夷。

无奈,村里召开了由各方人士参加的党员联席会议,实行责任承包制,如同承包责任田一样。即,党员包信徒,一个党员包几名信徒(因为村里党员人数远远没有信徒多)。他们让学校的教师出面,通过孩子回家做工作(让家里人不信),没完成这个作业的孩子,不能得优秀,不能得小红花等;责任到人头,并张榜公布,村委会和村党支部规定,不管你采取什么措施,只要使所包对象不聚会、不礼拜、不祷告、不信耶稣就算达到目的。村里还组织秧歌队、麻将组来吸引信徒,瓦解教会。同时,取消信徒家中所有的福利待遇,如闭路电视费、水费等,只要信徒到村里说一声“不信耶稣了”,便立刻恢复,以此来威胁信徒。一时间,这股恶势力十分猖狂,村党支部书记公然叫嚣:“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什么耶稣,也没有什么上帝!我就是这里的上帝!”另外,对那些他们称之为顽固分子可劝其到“三自”会堂去;指派专人站岗放哨,主要是监视我,一旦发现,立刻报警。抓到高永恒,有赏!

有人说,基督徒就像皮球,越用力拍,弹得越高!这话有道理。村里的教会不但没被消灭,反而有许多人信了耶稣。压黄豆出豆油,压基督徒出爱!(事后知道,这期间,我家中的电话天天爆满,响声不断,弟兄姐妹本想打电话安慰安慰我妻子的,拿起电话便哇哇直哭,反被我妻子安慰鼓励一番。有一些软弱的弟兄姐妹纷纷打电话表示从现在起站起来,认定这条路走对了。教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祷告:禁食祷告,通宵祷告,并掀起了热潮,为执政掌权者、为公安、为逼迫我们的人祷告,求神也祝福他们。)

我知道若不经过神的批准,他们是抓不到我的。即使在最危险、最紧张的时候,他们也抓不到我。有一次出差,单位给我配了台警车使用,我便趁此来到该村,与弟兄姐妹聚了半个小时,弄得站岗监视我的人和村委会十分尴尬,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去。

我想,这次一定是上帝安排的,让我为他做点事情,要不然也就不会急急地把我调到这里,因为他知道我下午在别处还有一场聚会,临阵换将,一定有事,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神棋盘上的棋子,神知道在什么时候动用哪个棋子最合适,在神来说,绝对错不了!

我被审讯完之后,关在了一间又黑又潮又脏的地下室里,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诚诚实实地说,那时并没有想起主钉十字架为我们舍身流血的事,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工作、职务、家庭和名声,甚至如何能出去,离开这里,连祷告都失去了信心。我的职务是县政府一职能大局的秘书,全县为数不多的涉密人员之一,信主7年始终是搞秘密活动,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人称地下工作者。有时,主日礼拜的路上,遇见同事或熟人问我干什么去?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付,常常是答非所问,搞得同事们在背后议论我耳朵有毛病。但我自己心里明白,耳朵一点毛病都没有,听得清清楚楚的,只不过以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丑陋罢了。自以为隐藏得挺好,别人都不知道,岂不知连党委书记都知道了。有一次我俩单独在一起谈工作,他突然间问我是不是基督徒,弄得我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地没敢承认。他说了一句:“我叔叔是韩国一教会的牧师。”更使我惭愧之极,在人前失去了见证,如同驼鸟藏身——顾头不顾尾,全露在外面了。然而,站在讲台上,我却给弟兄姐妹大讲十字架、宝血、大胆传道等等,大言不惭!我们这些传道人,教会的带领者,真应该经常把内心抖露出来见见日光,晒晒太阳,其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有一次跟弟兄姐妹分享圣经,讲到彼得的软弱,自己认为多多少少比彼得强。彼得曾三次不承认主,我们至少没有到那个地步,有些得意。三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在办公室同林业公安商量“严打”方案,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高弟兄在哪间办公室?”吓我一跳,听声音知道是教会的老弟兄,心中在暗暗叫苦:“上帝啊,快别让他喊了。”他却越发大声喊了起来,说来也巧,他迎面正碰到我们局长,便问:“请问同志,高弟兄在哪儿办公?”我们局长说:“高弟兄?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只是我的秘书姓高……”没等局长说下去,老弟兄便说道:“就是他!他就是我们的高弟兄,他在哪儿?”局长指了指我的办公室。后来局长问我“弟兄”是什么名,是否我的乳名。这老弟兄来到我的办公室,也不敲门,一把推开门,放开嗓子说,“高弟兄,我可找到你了!”当时,满屋子的人都在看我,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一位派出所所长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说:“嗨,你哪来这么老的哥们儿?”他把主内“弟兄”的称呼误以为社会上的“哥们儿”,我脸红脖子粗地支支吾吾地说:“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嘛。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俩有事唠。”他们就出去了。

老弟兄坐在椅子上,高兴地说:“高弟兄,你这也挺好找的,可问谁,谁都说不认识高弟兄。”

我问他说:“你有事吗?”

他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到儿子那里去住,你是不是得给我开个介绍信,好到那边教会去礼拜”。

我以为多么重要的事呢,一点小事,虚惊一场,急忙对他不耐烦地说:“不用介绍信,你去就行!”当时的语气和态度实在令人不敢回想,一个连弟兄都不敢认的人竟嘲笑不认主的彼得。老弟兄走后,我锁上门,在屋子里哭了一场(这一次离去竟成了永别,连向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仿佛看到了叫醒彼得的那只公鸡,正冲着我啼叫……

从拘留所出来以后总有姐妹问我说:“在号里半个月,你受苦了,教会的弟兄姐妹非常挂念你,跟他们说说在号里的感受吧,以此给他们鼓励。”

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我很难开口。

有一个姐妹鼓励我:“说吧,别保留。”

我说:“我最初的感觉是害怕。”

那位姐妹以为我说错了,便替我找台阶,打圆场,说:“害怕是当然的,因为我们都是人嘛,难免。那么,之后,你是怎么靠主战胜了害怕,为主作了美好的见证,也就是说,你的第二感受是什么?”

我说:“埋怨。”

那位姐妹失望地说:“你是教会的领袖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岂不是自毁形象吗?”

我当时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了工作,害怕坏了名声。在这经济萧条,活难找、钱难挣的时期,上有双亲年纪老迈,下有孩子上学,妻子全时间服事,但没有工资(她曾是一名教师,后因教会发展迅速而辞职)。生活怎么办?害怕的后面便是埋怨,“主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服事你,怎么还让我到这里呢?唉!”“老我”在这个节骨眼上,非常活跃,使我从害怕到埋怨,由埋怨生出了沮丧。倒是被关在其它房间里姐妹们的歌声给我带来了许多的安慰(警察们到饭店吃饭去了)。在每个审讯室中,都能听到弟兄姐妹向警察传福音的声音,气得警察们直拍桌子。不拍桌子,也许要弱一点,越拍桌子,姐妹们越提高了嗓门,甚至对到公安派出所办事的人也传起了福音,弄得警察们哭笑不得,跑到地下室来找我,让我出面制止她们。我摇了摇头,没言语。

想起来惭愧,我是站在讲台用嘴给弟兄姐妹传讲神的话,而他们都在用行动传讲福音,两下一比,谁在高处,泾渭分明。

这就是我,一个软弱的人!

我要把一个真实的自己给你们,去掉外面的光环和装饰。软弱,是我生命和生活以及事奉经历过程中一个非常真实的组成部分,通过这些,才使我看清了自己,理顺了我与神的关系!

生命的更新与生活的见证,也就由此而开始了。

下午4点,镇公安派出所的全体人员,酒足饭饱之后,把我们带到了所长办公室,让弟兄姐妹分坐在两旁,我站在当中,听所长给我们上政治课(他们还录了音,打骂的时候不录)。像作报告似地大讲了一通什么从来就没有救世主,要靠我们自己,要拥护共产党等等。最后宣布,我与D姐妹(D姐妹是教会的负责人,她名字“彬”字,被读成“林”,一姐妹笑出了声,为其纠正,遭到了训斥),各拘留15天,立即押往L市拘留所;其余弟兄姐妹每人罚款50元,交钱后放人。

我与D姐妹被迫在拘留证上写上“不上诉”几个字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称此证为上帝的调令),拿着上帝的调令,我和D姐妹被押送拘留所。

“神的众子啊!你们要将荣耀能力,归给耶和华,归给耶和华……洪水泛滥之时,耶和华坐着为王;耶和华坐着为王,直到永远。”(诗29:1,10)

车中对话

派出所所长分别给我的局长和他的局长挂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上路了。

在车内,我问D姐妹说:“害怕吗?”

回答说:“不害怕,就是不知道这小轿车什么牌子的。”

我告诉她:“桑塔纳。”

她“噢”了一声,说:“长这么大,头一回坐桑塔纳,要不是因为信耶稣,还不知哪年哪月能坐上呢,这多好,还是免费乘坐,真是感谢神!”她的脸上无半点惧怕,竟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说:“D姊妹,咱这是去坐监,和平常出门赶集是两码事。”

她说:“都一样,反正是免费坐桑……桑塔纳,还有俩警察陪着,真是感谢神哪!高弟兄,你在单位经常坐,和我们不一样,对了,你今天的道还没讲呢,等回去后,得给我们补上。”

我说:“行,一定补上!”

D姐妹,37岁,农村妇女,小学4年级文化,没毕业便到地里干农活,性情刚烈,心直口快,嫁到B村。信主前,村里大人孩子都知道她,是个出了名的泼妇:打架,敢跟男人拼命,骂人像炒黄豆。接受了耶稣以后,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尊老爱幼,深得弟兄姐妹和村里人们的喜爱。她的两个孩子都信了耶稣,丈夫在她之前信主。她说:“过去的D姐妹死了!”这话不假。我曾跟弟兄姐妹说,教会要有朝阳崇拜——太阳未出之前起来祷告。也就是同太阳赛跑。她每天早晨4点之前必起来祷告,我还要求每个服事教会的弟兄姐妹,每人至少要读10遍圣经。别的弟兄姐妹容易做到,她可吃力,上小学学的那几个字几乎忘光了


cgy1963

9/15/2010 3:25 am

    Quoting  :

确实感人。我流了泪,后来哭出了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