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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第一次单独值班，心中不免有点忐忑。正担心会来疑难病人，偏巧就来了。病人是个中年女人。她双手捂着头，虾似地蜷缩着，全身筛糠般颤抖，口中呻吟不止。我赶紧按急诊常规给她作检查。陪同她前来中等身材、略显富态的男人不胜其烦地说：“没事，随便给她打一针就会好。她老这样。”那有这样冷血的丈夫啊？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为病人作了彻底的检查，没找出病症所在，只得请来主任会诊。主任一来就笑着问那男人：“你又惹她了？”男人急急申辩：“我哪敢哟？我要去外地谈生意，她不让，争了几句，她就又……”主任没接碴，低下头，轻言细语地对病人说：“怎么，头痛病又犯了？不要紧，我这有专治你病的特效药，打一针就会好。”说完抽了一支安定给病人扎了下去。不久，病人的症状就缓解了，最终竟平静地偎在男人怀中睡着了。目睹此景，我满心疑惑，不得其解。 第二天，病人又来了，说是头一天发病时摔破了膝盖，要点红药水擦擦。她脸色腊黄，愁眉紧锁，显得十分憔悴。但五官很有型，年青时一定很漂亮。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得癔症呢？她精神上一定受过巨大的创痛，我想。“我以前身体好着呢，都是那个狐狸精害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一五一十地向我这个陌生人诉说起她的故事来。 她叫春藤，年轻是方圆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男人当时是个石匠，能说会道，脑瓜子灵活。一次在邻村干活，路上遇到了摘菜回家的春藤，立即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发誓非娶到手不可。经过几番死缠烂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抱得美人归。婚后，男人对她呵护备至，关爱有加，家境虽勉强，生活倒也和美。后来，男人在县郊承包了一家红砖厂，几年打拼，赚了些钱。像所有暴发户一样，男人进门出门就有了老板的做派。邻家女人们在一起聊天，总有人跟春藤开玩笑：现在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家男人得看紧点。春藤不以为意，总是笑笑：我家男人不是那种人。听得多了，春藤嘴上硬，心里偶尔也犯嘀咕：最近男人总借口生意忙很少回家，不会真有什么事吧？也是合当出事。那天傍晚，春藤左眼皮老跳，用稻草沾口水贴上也还是跳，跳得春藤心慌慌的，觉得要出什么大事。思来惦去，想起在县城的丈夫，心中“咯噔”一下，扔下手头活就往城里赶。等到红砖厂，已是月上中天。丈夫办公室仍灯火通明。春藤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见丈夫与一轻轻女子正说笑着。顿时，春藤气血上涌，脑袋轰鸣，她尖叫一声，像受伤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是男人狠狠的二个耳光，让失去理解的她中止了疯狂的撕打。她愣愣地盯着丈夫有几分钟之久，而后像失去支撑的藤蔓萎倒在地。 我被她的不幸遭遇深深感染了，没有比这种事情更能在女人心里产生共愤，想起头天男人漠不关心的神情，我愤愤地说：“这个男人该千刀万剐。”“这不怨他，是那个婊子缠着他。女的不要脸硬缠上身，男人那有那么好定性。”她竟嘿地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上露出病态的红晕，然后带着倾诉后的满足扬长而去，留下我一脸的困惑。 后来我发现，她是我院的老病号。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月，她必来一次。医院的医生护士一见她来，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她似有觉察，专找我。她的头痛病很让我头痛，说起来很严重，查起来没问题。只好开点镇静安神的药给她。她每次来一坐就是大半天，都会把话题引向她的发病史。渐渐地，我也不太搭理她，她说话，我就岔开话题，有时干脆借故离开。 为了更好地了解她的病因病情，我决定找他丈夫谈谈。说起她的病，男人一脸无奈委屈：“我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厂，跑里跑外，还不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她倒好，帮不了忙，还尽添乱。有个晚上，我与会计做月结，她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扑上去又打又咬，要不是我把她拉开，她非把人家掐死不可。当时我一时性急，煸了她二耳光。这可不得了，从此三天不休四天不歇，非要我承认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并且不让我离开半步，出差也不行。一不高兴就头痛，稍微说她二句就犯病，动不动就晕倒。为她的病我带她四处求医，医生也拿不出好办法，只说心病心医，要我待她好点。可我怎么做她都说是假的，根本不相信我。说真的，我已经厌烦了，终有一天，她没疯，倒会把我逼疯了。” 我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同样痛苦不堪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我仍为春藤看病，仍听她喋喋不休的诉说。只是，望着她，我感到有种无言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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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谢谢美女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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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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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2008 1:33 am |
看完此文我也觉得悲哀，是社会一些现象扰乱了人们的思维，还是一些人们神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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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此文我也觉得悲哀，是社会一些现象扰乱了人们的思维，还是一些人们神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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